医疗队非洲与死神赛跑

2012年01月13日05:50·搜狐网

题记 “终于到家了。”2012年元月4日凌晨，大病初愈从塞拉利昂归来的四川省地矿局403地质队勘探队员李新，在成都双流机场2号出站口，受到热情迎接。看上去身体尚有些憔悴和虚弱的李新，怀拥鲜花，身披专为他准备的军大衣，心情格外激动，他说：感谢挽救了我生命的塞拉利昂中国医疗队！感谢地矿局！感谢勘探队！更感谢关心我的同事们……
　　援救之手：从死亡线上拉回同胞
　　“这次病危脱险，多亏了黄大夫！”他说的这个黄医生就是塞拉利昂中国医疗队队长、湖南省衡阳市中心医院副院长、胸外科专家黄志坚。这次，李新随队勘探组远赴塞拉利昂从事地质勘探，不幸胸泡破裂导致气胸，在他生命最危险的时候，正是这位在塞拉利昂的中国医疗队队长、胸外科专家黄医生及时伸出了援救之手，以正确的施救方案和精湛的医术，在勘探队塞拉利昂勘探组的紧密配合下，展开了一场与死神赛跑的生命接力赛，硬是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共同谱写了一曲拯救生命的动人乐章。
　　非洲丛林:病魔袭来
　　403队勘探组这次远赴塞拉利昂，地质、物探、化探、钻探齐上阵，是该队首次向国外派出建制齐全的队伍，是实施国土资源部“走出去”战略的重要一步。

　　勘探组有两个营地，位于塞拉利昂北部省，一个在山上的马声谷村，一个在山下的塞维林场，两地相距100多公里。马声谷是勘探组的主要营地，有队员20多人，还配了随队医生。塞维林场距塞拉利昂首都弗里敦80多公里，是勘探组的中转站，负责生产、生活物资的转运。对中国人来说，非洲没有冬天，只有酷暑。由于气候、环境等多方面原因，患疟疾和皮肤病就像在中国患感冒一样，两批赴塞的37名队员就有21人患过疟疾，其中7人还患过两次，第一批13名队员只有3人幸免，而由蚂蚁叮咬和湿热天气引起的皮疹、湿疹、泡疹、荨麻疹等皮肤病却无人幸免。
　　经过组里积极采取措施，虽然队员们的疟疾和皮肤病得到有效治疗，但大部分队员病愈后，体重都减少了10多斤，有的甚至减了20斤，体质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这种情况下疾病就更容易侵袭人体。这不，刚刚松了一口气，新的病魔又悄悄袭来。
　　2011年12月21日上午，当随队医生从马声谷营地下山采购办事的时候，翻译不无担心地说：万一有人发生重病怎么办呢？翻译担心的事果然当天就发生了。10时左右，马声谷营地的领队、塞拉利昂项目总指挥胡夕鹏正与技术人员商谈工作。突然，一辆工程车从探槽工地急速驶来，开车的队员一下车就报告说，车上有个叫李新的队员不行了！总指挥停下工作立即命令：救人要紧！大家便七手八脚把他扶进住地草棚，李新费劲地说：“我在床上躺一下，呼吸成问题！”队友们急忙扶着他躺下，他喘着气说：“我的肺泡可能破了，与上次一样!”弄得大家都一头雾水，一问才知，原来李新是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年仅23岁。他说的“上次”是两年前在大学踢足球时，因剧烈运动曾导致肺泡破裂。
　　从天而降的病魔让人猝不及防，此时营地没有医生，无法进行抢救和治疗；如果开车把病人送到有救治条件的弗里敦，最快速度也要五、六个小时，况且他能承受丛林山路的剧烈巅簸吗？开车的队员说：“刚才坐车回来稍有抖动，李新就喊不行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该如何应对呢？呼吸困难的人能再坐车往外送吗？只当过病人没当过医生的总指挥胡夕鹏此刻也只好学着医生的样子详细询问病症：今天肺泡破裂前是否有症状，怎么一下子这么严重呢？李新躺在床上说：“今天早上出去编录探槽时都没问题，在槽子边一会就突然感觉不对头，现在深呼吸感觉好一点了。”病人非常虚弱，一脸无助。胡夕鹏当机立断，拨通了随队医生一行的电话，要求随队医生立即赶回马声谷对病人进行医治，待病情稳定后再送弗里敦。
　　紧急求援：不惜一切救人
　　接到马声谷营地的电话，刚刚到达弗里敦的中国驻塞拉利昂医疗队的随队医生，听到队友发生肺泡破裂的情况后，非常清楚病情的严重性，而这样的病情已超出了自身的医疗条件和能力所及，必须求援。在交待了临时抢救措施后，他们立即联系中国医疗队医生，一名内科医生听完病情后，马上找到胸外科专家黄志坚。黄医生二话没说，便接通马声谷营地的电话，直接向病人询问病情。
　　此时，还在马声谷的李新呼吸困难，脸上全是汗水，他虚弱地告诉黄医生说，“病情太恼火了，我来不起了......”眼看李新的病情越来越重，大家急得一筹莫展。由于塞拉利昂移动公司是用微波传输，信号极不稳定，病人躺着说了几句信号就中断了。再用手机打电话，始终无法接通；项目总指挥胡夕鹏只好启用卫星电话直接打，黄医生继续询问了病人的病情后，建议早点送到外面做手术。黄医生还想说些什么，不料电话又中断了。
　　正当大家心急如焚之时，卫星电话响了。随队医生在电话里向总指挥建议：尽快往外送，越早越好，不然有生命危险！总指挥当即在电话里要求：尽量想办法联系中国医疗队的人力、车辆，如果有条件，最好争取开一辆救护车并请医生随行。马声谷营地这边将病人慢慢往弗里敦方向送，要不惜一切代价，让队员尽快得到救治！
　　放下电话，中国医疗队黄志坚队长迅速带上手术器械和药品，从弗里敦向马声谷营地方向急驰而来；与时同时，在马声谷营地，一辆工程车则载着重危病人向弗里敦方向奔去，由20年前曾在部队当过卫生员的同志护送。一场与死神赛跑的生命接力就此拉开。
　　爱心接力：时间就是生命
　　送走病人，总指挥的心还是悬着，此去是吉是凶？平安带出国的弟兄一定要平安带回国，他肩负的责任重大啊，万一出点事情，回去怎么向领导、职工和亲属们交待啊。于是他向护送人员发出短信：“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的是生命接力大赛，大家务必做好各环节工作，确保人员安全，防止次生事故发生！”兄弟伙知道他此时的心情，马上连回两条短信：“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尽力把病人照顾好”、“不用担心，开车速度都控制了的……” 。胡夕鹏又急忙发短信向国内的领导报告情况，并很快收到了回信。四川省地质矿产公司副总工程师朱廷国：“一定要抓紧时间治疗好！”总工程师蒲广平：“代表公司领导向各位问好！注意好身体！”四川省地矿局四三地质队副队长李金忠：“想尽一切办法挽救队员生命，脱险后再不行就送回来！”救援行动正在持续。总指挥此时既要担心病人的安危，又要担心车辆的安全。
　　从马声谷营地到塞维林场100多公里的距离大部分是丛林山路，途中还要经过一个叫马脖河的渡口，汽车要驶上渡船，由连接两岸的铁链牵引着，通过人力拉过去。现在不知道对开的两辆汽车到了哪里？肺泡破裂的队员能否扛得住路上的巅簸？在手机信号不通的情况下，只有等待，焦急地等待！直到下午2时许，终于等到了短信：“安全过渡并已到达油路了，不用担心，团结就是力量！”随后，又收到从塞维林场发来的短信：“从弗里敦开来的救援车已路过林场！”收到两条短信，胡夕鹏的心放下了一半。此时，黄志坚医生的心同样放不下，一路上他几次念叨着一句话：“医生没见到病人心里总不踏实！”两辆车于塞拉利昂时间下午2时10分离塞维林场不远处会合，比单车驶往弗里敦抢救，时间整整缩短了3个多小时，要知道这3个多小时对一个急需抢救的病员来说是多么的宝贵啊！
　　黄医生顾不得几个小时的颠簸和疲劳，跳下汽车马上对病人进行检查、诊断。队友们扶着病人，缓缓从车上下来。他面色苍白，呼吸困难，口唇发泔。解开衣扣检查，只见右侧胸部明显高于左侧；两边锁骨及胸骨上端皮肤凹陷，出现典型的“三凹征”，由于走得太匆忙，黄医生忘了带听诊器，只好用耳朵紧贴病人的右胸：没有听见呼吸音！所有这些症状可以确认，李新发生了气胸。如不及时将胸腔里的气体排出，将会进一步出现张力性气胸，胸腔里的气压会压缩肺叶，造成呼吸窒息；压迫心脏引起心力衰竭，无论哪种情况出现都会导致病人死亡！为了抢在死神前面，绝对不能再将病人送到弗里敦的中国医疗队进行手术。时间就是生命，黄医生当机立断：就近在塞维林场手术！
　　轮番护理：爱在延续
　　在没有理想环境和严格消毒条件的情况下，只能因陋就简！经过迅速的术前准备，黄医生主刀、勘探组医生当助手，对病人进行了胸部局麻、切口、插管、排气手术。在危急的气氛中、酷热的空气里，黄医生头上流下的汗水把眼镜镜片都浸花了，助手给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整个手术不到一个小时，取得了成功！
　　胸腔里的气体排出，李新就感觉好多了。其实，病人从胸腔排出肺泡破裂吸入的气体只是闯过了治疗气胸最重要的一道鬼门关：排气关；接下来还要经受感染关等五道关口。如果预防和控制不住感染，胸腔有肺和心脏，后果可想而知！为此，勘探组的队员对李新实行了特别护理和精心治疗，队友们尽自身的条件和能力轮番给予他身心上的关怀，在他行动不便的时候，大家争相给他端水、喂饭，在他能起床走动时，便帮着提输液瓶、排气瓶，工作之余，又陪着聊天，给他精神安慰和鼓励。黄专家和同事们的辛劳和努力没有白费：术后第二天，李新胸腔内气体全部排出，取出了排气管，伤口没有感染！第7天拆线，伤口愈合良好，没有红肿！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这名队员已慢慢好转，幸运地闯过了这六道鬼门关，此时大家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驰下来。
　　李新一病下来，100多斤的人现在只有80多斤，体重足足降了20多斤。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调养恢复尚需要一段时间，完全痊愈只有回国。于是队上和组里决定该队员提前回国边工作边康复，为此，爱还在延续……
　　（胡夕鹏 蒋玉奎 文）